那张人脸,应在水中泡了许久,以至于完全分辨不出男女。然而,尸斑的扩散已进入浸润期,休·威尔比从那匆匆一瞥中判断出人至少已死了七八天,也可能更久。
“死的人是谁?”休趴在前台的桌子上,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,左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朝前漫不经心一推。
“约翰·霍普金斯大学的学生。”办事的仿生人依旧挂着迷人而疏远的公式化微笑,完全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,仿佛天塌下来,这玩意儿也笑容依旧。“我想,应该是飓风来临时不慎跌落水中溺亡。”她说,“我们会负责保管好她的尸体,直至学生家长前来认领。”
“她?”休问道,“你们会进行尸检吗?”
“死者是一名女性。”仿生人说,“我们会检查尸体,但不会在未征得家人同意的情况下就解剖。警探,在您看来,难道这不是一起意外吗?”
休·威尔比摇了摇头。“我可没这么说,只是警探的本能总是让我看到死人就喜欢问个究竟。”他耸了耸肩,收回证件,“替我办理出院手续,再帮我叫一辆出租车,今天该是我离开的日子了。”
十分钟后,休·威尔比拎着行李包走出医疗中心大门,黄色的出租车蜷缩在角落里安静地等候着客人上车。他拉开车门,插入身份卡,先把行李丢进后座,紧接着一屁股坐了进去。“去巴尔的摩警局,”休心不在焉地说,“账单发送至警局报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