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靖源的语声里充满了一种邪恶的嘲弄。风蔚然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,怯生生地说:“是的,你已经死了。可是……可是我明明看见你了!就在几天前,就在宁南,你杀了人!”
“是的,我杀了人,你看见了。”风靖源发出窗外夜枭般的怪笑,“可我还是死了。死了,依然可以杀人。”
随着这一句话,风靖源猛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。在七岁孩子的眼中,风靖源的身躯庞大如山岳,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,大踏步向他走来。风蔚然惊呼一声,转身夺门而逃,却发现门外的一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,原本只有一条的长廊如同龟裂的土地一样分散出无数的枝杈,把这栋小楼变成了一座庞大的迷宫。风蔚然慌不择路,在迷宫里跌跌撞撞地穿行,在转过一个岔路之后,他绝望地发现风靖源正挡在他的身前。
山向他压过来,巨大的阴影淹没了他。二十年后的云湛大叫一声,醒了过来。
被单已经被冷汗湿透。
天已经大亮。云湛坐在床边定了定神,起身点亮了蜡烛。客房条件不错,有书桌,有纸笔,他来到书桌前,匆匆写就了一张字条,然后推开窗,吹出了几声节奏和调门都很古怪的口哨。不久之后,一只灰色的大雕从天而降,落在了他的跟前。
这是一只迅雕,原产于西陆神秘之土——云州。这种西陆之外罕见的猛禽凶猛健壮,飞行速度也比普通信鸽快出许多,一直被云湛的叔叔云灭驯养来传递信息,这个绝招也教给了云湛。云灭年轻时曾经深入过云州腹地,从那里捕捉到了迅雕并学会了驯养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