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光深处那一点闪动的雀跃和安适,在他眼底静静燃烧了一会儿。
于忽明忽暗的墓园路灯下,显得有几分妖异,与他一贯的温和沉稳,可谓天壤之别。
时宜的悲惨,他之前就查证过。
可知道是一回事,听她亲口说出来,又是另一回事。
这样透着悲剧与黑暗色彩的经历……太像了。
傅明远压抑着呼吸,尽量克制得一如往常。
傅家在风雨中飘摇的那几年,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。扛起傅氏时,面对无尽的当面冷嘲热讽、身后背刺,刁难与折辱。
在傅母和傅琅傅瑜面前,他要装成没事人,才能让本来就心惊胆战的他们,有所心安和依靠。
可那些彻夜难眠的夜晚,应酬完客户之后,撑着被酒精麻痹后烂醉的身体回到酒店。
因为煎熬与压力无法疏解,又只能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,颓坐在沙发的经历……
那些身处幽暗的夜晚,每时每刻,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。
无限怨愤,无穷的恨意。他从小受的教育里,教他良好的礼仪,高贵的品行,没有教导过他,要怎么面对这种痛苦。
想要掀翻一切,让一切陪着他下地狱的痛苦。
他不能向任何人表露出这种情绪。
一直到后来的后来,等傅氏重回巅峰,他成为无可争议的掌权人之后,还是会为那一段时光的存在而晃神。
甚至……自我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