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此同时,大隼已猛然降下,两只锐利无比的脚爪,准准地抓在她的腕上,落定、收翅一气呵成,仿似早已演练了无数次般的天经地义。
“阿大,真是顽皮,你惊走了我的两个小客人。”她轻言笑语,清越冷冽的语音却透着淡淡宠溺。
大隼阿大站在她臂上,又悠然长啸一声,振了振翅,明亮的鹰眼转动,似不以为然。
睁开眼,她一个支肘,自地毯上坐起身,以手抚摩大隼的羽毛,而后,从阿大一边翼下,取出小小一只竹筒,小指粗幼长短,表面纂刻有奇特铭纹。
“阿大,看你为我带来什么?”她如水的声音淡问,大隼抖动羽毛,一步步挪至她肩膀上站定,顾盼自若,神气无比。
她修长的手指抽出竹筒内上好宣纸裁制的信笺,展开,凝眉细读。阅毕,她将墨绿色泥金云龙笺捏进掌心,内劲微运。再张开手,整张信笺,已经尽数化为齑粉。她一扬手,任其随风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。”她悠悠淡淡笑了开来,转头问肩上漂亮雄健的大隼。“阿大,自由飞翔,未遭束缚,你可快活?倘使折你双翼,囚于笼中,以你的傲气,大抵宁可一死罢?”
大隼又是一声啸叫,仿佛同意她的话。
“始知锁在金笼听,不及林中自在啼呵。阿大,你说可是?我又怎能放弃这闲云野鹤似的生活,去做那劳什子束手束脚的正宫娘娘?既然有人愿意自投金笼,我们便成全了她,你说可好?”她缓缓自地毯上站起来,素衣玉立,乌发如鸦,眉似远山,眸若寒潭,淡笑如怡。“飞罢,阿大。自由翱翔,天高海阔,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。只要——记得回家便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