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闻到草木清香。
然而下一秒,犹如木坏山颓,挺拔如山的身影失力倒了下去,失去意识前一刻他抱住了她,用侧身的手臂为她挡去摔倒的冲击力。
她是他生命力的来源,就算是死也舍不得放下。
“先生!”
陈江是最快回神的那个人。他撒腿狂奔,手中水瓶装得满满当当,随着奔跑的颠簸散了满地的水珠,点亮暗淡青石。
“先生,萧先生?”
年轻男女紧紧贴在一起,男人脸上沾满黏腻油泥,本就硬朗的线条被勾得更清晰,连两片鸦羽似的睫都粘在一起。
他身上各处都有灼伤的痕迹,可最严重的还是两条手臂。裸露在外的小臂被烧得皮肤绽裂,露出炎红血肉。可那红色却并不夺目,伤口上尽是些黑灰相交的灰烬掺和,又被渗出的体液晕得几乎快要流上手背。
“快,找医生!”
嘶吼沙哑,陈江目光又落到萧烈肩膀上。他的歇斯底里惊飞一群小鸟,也引得所有人都追随着他的眼神一起。
黑色布料有的蜷缩成一团,有得已经变干脆,大抵轻轻一碰就会瞬间化为粉末。还有些融化过又凝结,丝丝缕缕像发丝盘踞在伤口上,已然嵌入皮肉。
他陷入昏迷也不忘紧搂着女人,陈江眉头拧成一串,他扯开蒙着叶闻筝的外套,露出那张峨眉微蹙的娇颜,两腮鼻尖包括额头都是赤红的。
手继续动作,他想把外套整个拿下来可是未果。那条抱着她的手臂如此执拗,他试了试,根本无法撼动。